厅堂之内点上个台位。
一桌好酒好菜，再一人外加一位陪酒姑娘。
看台上舞女开蹈，乐师奏乐。
喝清冽小酒，摸光滑大腿，品百味人生。
大唐有不知多少个夜，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酒过三巡，陆元心情也好转不少。
钱明泽也算是与他熟络的朋友罢，虽然最近联系的少，但怎么着都有着小梁村时过命的交情。
陆元偶尔玩上点现代的酒桌游戏。
摇骰子，猜多少，大唐还没有这种玩法，新奇的很。
两男两女，玩的不亦乐乎。
边玩着，陆元也和这位山东大汉侃着大山。
酒桌上，不吹牛逼的人，是少见的。
但陆元却是例外。
得益于仙筋经，陆元如今酒量了得。
几十杯下肚，毫无醉意。
倒是钱明泽双颊发红，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在右威卫军中的威风事。
陆元就如听段子一样，信不信的不说，听个乐呵就罢。
气氛活跃，陆元觉着，今夜不算吃亏。
忽有一阵尿意，陆元虽然没醉，但喝得可不少。
他起身拱手，
“钱兄，请待我去解个手。”
“哎！~~~”钱明泽挥了挥手，山东大汉那股子攀比劲儿提了上来。
“恁就不行！才喝呢么点，就要解手？哎~~~快去快去！”
陆元一笑而过，转身离开。
可等陆元才出视野中时，钱明泽的脸色却倏然变换。
他原本那张喜笑颜开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。
陪酒的姑娘不明所以，但有不少经验。
醉者刷酒疯的不少，朋友一喝不了了，或是一要离开了，马上就换了副脸色。
前一秒还谈笑风生，下一秒就掐架起来，再正常不过。
姑娘以为钱明泽也是如此，急忙为她斟酒，身子也靠了过去。
生怕他紧着耍风，又要砸这个又要甩那个的。
可钱明泽却将身旁两位姑娘拨开：
“你们退下吧，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。”
姑娘们不解。
她们听得见钱明泽声音压得低沉，吐字比之前清晰了不少。
“公子，您付了钱，我们自然要陪到底呀。”
两人下意识以为钱明泽又是圣心泛滥，这也常见。
喝了两杯，就觉得自己是大圣人了。
喋喋不休开始对姑娘们说教，衬自己的清高。
这种不过是装的而已，她们自然也应付过无数次。
只消顺着他的话来，多加些亲昵举动。
可姑娘才又要为钱明泽倒酒，钱明泽却唰地抬起头来，瞪着双眼。
“我说让你们快些离开，你们是听不懂吗？”
陪酒姑娘一个聚灵。
钱明泽乃武者出身，更是右威卫将士。
真发起怒来，气场比普通人要厉害得多。
勾栏姑娘都是普通身份，自然被吓了一跳。
两人知晓，此番怕不是假清高。
这么纠缠下去，反而会出事。
她们急忙放下酒壶，紧着离开这里。
这桌酒菜旁，只剩钱明泽一人。
但整个大堂内的欢愉还在继续，没人注意到这边儿的情况。
钱明泽沉着脸，舌尖都被他咬一丝血来。
但最终，他还是做了决断。
瞧见四周无人发现，他偷偷从怀中掏出一小巧瓷瓶。
将其打开，一点白色粉末被倒在陆元的酒碗之中。
眨眼的功夫，粉末已溶于水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他刚做好这一切，陆元回来了。
“嗯？钱兄，姑娘们人呢？”
“哼，她们都不会喝酒，我把她们赶走了！”
钱明泽一拍桌子，仿佛真是气急了。
陆元一怔，倒是有些意外。
与钱明泽勾栏喝酒，倒是也第一次，没想到钱明泽酒品却似乎并不算太高。
不过只要不低破底线，倒也无伤大雅。
“来，陆兄，咱俩喝，还是咱俩喝得痛快！”
钱明泽端起碗，作势便要与陆元碰杯。
陆元自也不含糊，青花瓷碗儿高高举起，‘当’地一碰，接着一饮而尽。
喝酒时，酒碗挡住视线。
陆元没看见碗后的景象。
钱明泽一直用余光盯着他。
手中的酒碗，本都送到嘴边了，却又顿住，缓缓放下。
他瞧着陆元大口喝着酒，喉结每每参动一下，他的脸色就更阴沉一些。
钱明泽心乱如麻，浓浓的愧疚感让他抬不起头来。
等陆元一饮而尽，将碗痛快放下的时候，他才瞧见这奇怪景象。
若是有苦要诉，也要先将酒喝了再说。
但钱明泽碗中的酒，却是一点没少。
山东人喝酒，没有一起碰杯，但自己不喝的道理。
“钱兄，你怎么...”
【《仙筋经》已进入解毒状态，目前进度：1%...】
一段提示突然传来，让陆元瞪大双眼。
他盯着钱明泽，眼皮一眨不眨，眼中净是不可置信。
‘啪嗒’
一滴泪，从钱明泽眼角留下。
钱明泽身体便开始抽搐起来。
痛苦，绝望，愧疚...他就连哭，都不能放声。
“陆兄...对不起。”
钱明泽摇着头，喃喃道。
陆元冷竖双眉，怒气油然而生。
但相比于瞬时发怒，陆元更想知道...
“为什么？”
“他们抓了我的妻女老母，如果我不这么做，就要杀了他们。”
钱明泽颤抖着声音，道。
“谁叫你这么做的？”陆元眉头皱紧，手中瓷碗开始微微开裂。
“我不知道...我什么都不知道...他们只让我为你下药...”
“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来，为什么要针对我？”
“他们，他们...”钱明泽咬着牙，他不敢抬头去看陆元。
“他们只说是要让你尝尝背叛之苦，没有特别的意义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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